2020年6月21日 星期日

逃避風險和風險管理

人類自誕生初始,就一直在去設法管理風險。風險是個客觀事實,並且無處不在。

風險本身是一種可能帶來損失的不確定性,任何系統都可能存在著風險,危及系統穩定與生存的風險,都可稱之為系統性風險,可能在芋個時刻突然爆發,並且帶來巨大損失。隨著全球化、金融化、泡沬化的發展,系統性風險日益具有全球化的特徵。

隨著全球日益金融化,金融的觸角日益深入人類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,從各層次的金融巿場,到金融機構、金融監管、金融行為,無不如此。金融體系本身是全球性風險的創造者,相應地,全球系統性風險常常也會傳導到全球金融體系中,如戰爭、政變、恐怖襲擊、全球傳染性疾病、地震、海潚等全球系統性風險,除了自身可能帶來的死亡、難民、政局動蕩等外,都常常會導致股票、債券、外匯、貨幣和商品巿場的波動,最終又會影響到金融機構、人們的金融行為,甚至導致金融監管的改變。

風險管理原則主要有四點:風險規避、風險轉嫁、風險分散及風險自承。驟耳聽完十分耳熟能詳,更會想起巴菲特的名言:「Rule 1:Never Lose Money. Rule 2:Never Forget Rule 1.」和索羅斯說的「先生存再賺錢。」初聽亦是很有道理,但究意又是怎樣理解才可以應用到操作上呢?

虧了20%時要回本需要賺回25%,再賺25%雖然不容易,但也不是難達到。但是, 虧了40%要賺66.67%,虧了一半要翻倍才能回本!簡單計算下,如果虧兩次30%,1*0.7*0.7 = 0.49,只要兩次30%止損,一半就沒了,所以很多基金的清盤線都在0.7、0.8左右。如果你按照巴菲特的幾何平均回報率24.7%來算,3年零2個月才能回本。而索羅斯的28.6%的回報率來算,2年零9個月也才能回本。前提是持續盈利。

這就說明了於投資領域虧損不是一個大問題,深度虧損和没有持續盈利才是真正的問題。

很多人不願意「止賺」和「止蝕」,歸結於內心的「貪婪」和「恐懼」。這是本質上沒有理解數學的力量。做個簡單的模型,假設我們每次止賺10%,每次止蝕5%,連續投資100次,假設我們總體的勝率是50%基本等於擲硬幣。算算最後的收益率,( 1 * 1.1⁵⁰ * 0.95⁵⁰ = 9.0326 ),竟然有九倍的收益,收益率800%。這起碼用數學說明了,止蝕是可以賺錢的,而且不少,能讓我心安理得的「止蝕」。「止蝕」這個詞,從中文語言上來說就有一種損失的意思,讓人會恐懼、會不安,覺得是失敗,這是源自我們原始大腦中的本能的思維。同時我們的語言又會限制我們的思維,如果我們嘗試把「止蝕」稱為「成本」,即這是我們承擔風險,為了取得預期的收益,而必須支付的成本,這或者可以扭轉我們過於逃避風險,忘記風險管理的真正意義的毛病。

但願過去一個星期,香港在熱帶風暴「鸚鵡」吹過後,到處都可以看到彩虹是一種吉兆。



2020年6月15日 星期一

《黑天鵝》 - NASSIM NICHOLAS TALEB

當大多數人都專注在自己的專業知識有多少、對世界的了解有多深、對政治人物的前言不對物語有多荒謬時,《黑天鵝》的作者則希望讀者注意到自己無知的一面。

大多數的書籍讓人獲取經驗和知識,作者在這本書則讓讀者不斷看到我們沒有知識、不了解、想不到的地方。他提出我們要建立一個未知的圖書架,不斷累積我們不知道的知識:樓巿交易、太空科學、利率走勢、保險從業員、金融衍生產品等等的書籍,提醒自己的已知對比無知其實如沙灘中的一粒沙。因為在一座圖書館中,假如有一半書是我們看過的,另一半是我們沒看過的,那一半的知識比較重要呢?其實是我們未看過的一半。因為我們已經知道的東西,不會傷害你。會傷害我們的,是會讓我們大吃一驚的,是我們不知道或是沒想過的事件。

人們喜歡看到悲劇後的英雄式救援行動,卻不知道真正的英雄是令到禍害消失於無形的人。經濟災難也是如此。假如某個財經主管任內没什麼重大金融禍害,他會被認為是個太平官,但假如某個財經主管任內解決了重大問題,他則會被當作英雄,但是一個讓民眾安穩度日的主管——太平官,可能才是真正有貢獻的人。

作者舉個例子有個美國國會議員,如在911前一個月,積極推動飛行安全法案通過,要求所有民航機駕駛艙要用防彈門,而且飛行過程中要全程上鎖,那麼911悲劇就不會發生。但這個議員根本不會受到英雄式的喝采和尊敬,他還很可能被從業者指責為增加公司成本的禍首。可見人的無知讓人不敢預期一個前人從没經歷過,也没有想過的事件。可惜這種事件發生的時候,因為没有人有過任何預期,没有任何準備,往往帶大最大的衝擊。

書的開頭解釋黑天鵝一詞的由來,歐洲人過去一直相信天鵝就是白色的,看過成千上萬隻白天鵝之後,大家以為只有白色的才是真天鵝。直到來到澳洲,第一次看到黑天鵝後,過去的看法才會被推翻。這個簡單例子就是這本書的核心論點:大量的正面證據,不能證明一件事的真實與唯一,因只要有一個反面的證據,就可以推翻一件事。我們應該要去查找推翻這件事的證據是否存在。這個道理其實亦是科學的精神,可惜,人的惰性讓我們喜歡假定一些預設條件去簡化推論的過程,把一個本來複雜的世界簡化為非黑即白,因甲而乙的思維模式令到我們活在一個終被戳破的泡泡的假象中。

政治的最大問題是:你不會因為事先避開災難而獲得讚賞。所以我們以理智去預測政治注定失敗。

那一個黑天鵝事件是什麼呢?作者的結論是黑天鵝是不可預測的,我們不能嘗試去抓黑天鵝,而是要在牠出現時有所準備。